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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期待英美劇之《好兆頭》,標準的奇幻但沒破局


《好兆頭》的原著寫于三十年前,作者是尼爾·蓋曼和已故的特里·普拉切特。奇幻題材極少是完全的空想,大都擁有現實模板,它也不例外。
這個架空世界中,天堂和地獄各自的實力與信心已膨脹至極,因此約定來一場終極大決戰斗個輸贏。犧牲掉地球也不要緊,畢竟地球的存在就是為了這輝煌一刻。(即將)交戰的雙方雖為天使VS.惡魔,但劇中清楚交代了兩族本為一宗:惡魔本為天使,墮落后成為惡魔。雙方一司善行,一司誘惑,明爭暗斗六千年也沒能消滅掉對方。

以此為現實藍本(或許還有冷戰),《好兆頭》中的天堂不善,地獄不惡,只不過是兩個互相敵對的官僚機構。劇中的天堂總部以科技公司(比如蘋果)的形象出現,雪洞般亮堂堂瘆得慌。地獄的總部像設在倫敦下水道的黑幫分部,烏煙瘴氣,人頭攢動。地獄的人口顯然超過了天堂。
這兩幫人(天使/惡魔)各為其主,毫無個人意識,苛守自己的“道德準則”,無聊得一塌糊涂。
尼爾·蓋曼和特里·普拉切特在寫書時一致同意:“人性中有比天堂的善更善之處,亦有比地獄的惡更惡之所。操蛋的是,這兩者經常共存于同一個人類心中。”
這就決定了上帝和撒旦的配音卡司再耀眼(分別是弗朗西斯·麥克多蒙德和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是的上帝是個女人),天使和惡魔的戲份再多(有點過多了),“天啟四騎士”的帥氣邪典造型再拉風,也不是這部劇的主角。它們只是一個個背景式的諷喻符號,用以佐證一本正經的末日之戰有多荒唐。


在倫敦開二手書店的亞茨拉斐爾以書呆子氣十足的英國保守紳士形象出現,克魯利則與大衛·坦南特的經典銀幕形象非常接近——大搖大擺,一身反骨,痞氣十足,是個熱愛搖滾和墨鏡的蛇眼家伙。作為惡魔,他好狠毒。養了一屋子全倫敦最靚的綠植,一旦發現某棵植物生了葉斑,立即對它執行死刑,并殺雞儆猴咆哮著警示眾綠植“不許生葉斑!”。
克魯利就是伊甸園里引誘亞當夏娃的那條蛇,亞茨拉斐爾則是送給下界人類一把燃燒神劍的好心腸看門天使。
既然摸清總部派的任務“不求完成質量,只求一筆勾銷”,他們索性偷偷合作。具體方式是惡魔少作惡,天使少行善,中和之后一樣能完成上峰的要求。

毀滅地球,末世之戰,那么緊迫的設定之下,《好兆頭》推進劇情的齒輪們卻很松散。除了亞茨拉斐爾和克魯利急于找到亞當并阻止大決戰,編劇(也就是尼爾·蓋曼)好像忘記給其他角色分配任務。

另兩組配角的設定一老一少互相呼應,都是獵巫者和巫師的組合。老的是一位老病歪歪的孤獨獵巫者,直男癌患者,與他的傾慕者——一個風情萬種的老妓女/通靈者組成一隊。另一組由年輕的獵巫者和巫師的后代組成。這四個人因為種種機緣巧合而齊聚撒旦之子亞當所在的小鎮,在仍然不明就里時被卷入大事件中。

主要配角們的缺乏行為動機導致了《好兆頭》洋溢著一股懶洋洋的氛圍,故事的推進非常緩慢。編劇也不急于推進故事,在資金和自由度充足的情況下,甚至花了半小時的時間讓克魯利和亞茨拉斐爾漫游西方文明史,從伊甸園、基督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威塞克斯王國建立初期、莎士比亞的時代、1793年法國大革命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戰。拿出英國人寓教于樂細說歷史的勁頭,這種拍法奢侈又頗具古風,好像工業革命前的人類交通不便時,就愛聽游吟詩人把遠方的故事詳詳細細編入歌中。

歷史、諷刺、彩蛋、致敬,一點點淺嘗輒止的深刻,魅力四射的演員們,這些東西《好兆頭》都不缺。哪怕節奏的緩慢,也不算掉分項,散漫的天馬行空能彌補。但它唯獨缺了點想象力。不是完全沒有想象力,而是沒有能打破類型片局限和上述所有原型模板的想象力。
這大概因為《好兆頭》的改編是特里·普拉切特對尼爾·蓋曼的臨終囑托,因此并不適合把它改得面目全非。不過即使現在這樣,也是一部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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