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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哲學教授王小偉:當AI過于強大,人會失去什么?

      澎湃新聞記者 明鵲 柳婧文 權義 實習生 周吳越 編輯 黃霽潔
      2025-10-30 19:29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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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偉在多個場合講過西西弗斯神話:西西弗斯被詛咒后,每天推巨石上山、落下;推巨石上山、落下……“你覺得他是不是就不快樂呢?加繆想告訴你的是,他不快樂,但充實;他不快樂,但有意義,因為西西弗斯肌肉在增長,心跳在加快,意志力在增強。”

      而有了AI后,一切將不一樣。王小偉覺得,AI使得挫折、痛苦都變得無關緊要,人生都是全糖的,“甜得發膩”。那些本來建構人生意義的東西被割除了。

      王小偉現為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教授,中國人民大學人工智能治理研究院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技術哲學、科技倫理學、科學技術與社會等。2023年11月,他出版的《日常的深處》引起業內關注,并讓他走入了公眾視野。

      技術哲學,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反思技術的哲學。

      6月中上旬,采訪王小偉的那幾天,正值中國人民大學人工智能治理研究院成立,中國人民大學校長林尚立表示,學校成立人工智能治理研究院,旨在匯聚各方力量,深入研究在技術創新與倫理約束、效率追求與公平保障、本土化實踐與全球化協作之間動態平衡的人工智能治理之道,以人文精神引領智能向善。

      作為研究院成立活動分論壇的主持人,王小偉也感受到了學校內外對人工智能治理的重視。不過即便如此,他認為AI發展太快,而監管立法需要共識去推動,目前的監管跟不上腳步。

      他穿一件深色T恤,背一個雙肩包,穿梭在人大郁郁蔥蔥的校園里,看起來松弛自如,但他的神經卻隨時緊繃著。“AI比人更快、更高、更強。”王小偉覺得,對比之下,這會讓渺小的個人更加沒有自尊感。

      他回憶起之前看到的一條新聞,美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玩一款角色扮演AI軟件。這個孩子本身有情緒問題,經常跟AI聊天。有一天,他跟AI說,想跟AI在一塊。AI跟他說:“你來找我吧。”之后,孩子拿著他繼父的手槍自殺了。

      震驚之余,王小偉深感科技倫理在當下的重要,而“現在大家熱烈地擁抱新科技,逐漸朝AI對齊,甚至認為理想中的人應該是一臺完美的AI”,這讓他感到恐懼。

      有的時候,王小偉甚至覺得,他自己的耐心、專注力、深度思考能力都在下降。“虛擬現實重塑我們的時間感,讓我們培養了這種習慣——想要就必須立刻、馬上得到。欲望實現的過程變得越來越快,我們不再懂得期待,也很少追憶過去。”

      這幾個月,王小偉在寫一本新書,涉及科技時代人的處境,內容包括情感、工作、情緒和死亡四個部分。寫作是他對抗科技節奏的辦法,其他的方法還有:養一盆薄荷,逛菜市場,看魚游來游去……沉浸到生活中,關注遇見的每一個人生命狀態的變化。“這些活動(注意力)不指向自我,指向他者,就會讓自己獲得一些超越感。”

      王小偉。澎湃新聞記者 權義 攝

      【以下內容根據澎湃新聞記者與王小偉的對話整理:】

      “為什么有的AI死活不承認自己是AI?”

      澎湃新聞:請介紹下技術哲學,以及技術哲學老師到底教什么?

      王小偉:技術哲學有一塊是技術本體論,討論究竟什么是技術。它有很多種定義,我們可以從差異角度理解技術。與科學相比,技術是發明,科學是認識。再細致一點講,科學以發現、認識為核心,技術以發明為核心,工程以建造為核心,這是前輩學者李伯聰老師講的。

      作為技術哲學老師,我現在有教科技史、技術哲學專業英語、技術哲學文獻導讀等課程,同時在負責中國人民大學的一個特色專業,叫PPE(政治-經濟-哲學專業),主要是把政治、經濟、哲學三個學科的資源結合在一塊,進行融通和創新。隨著科技發展,出現很多新問題,如果還用窄化的思路去思考,沒辦法應對它們帶來的挑戰。

      澎湃新聞:在智能科技時代,你覺得哲學的意義是什么?

      王小偉:前段時間經常在網上看到文科無用論,或者叫文科取代論。當科技哲學學者對AI倫理等問題發表意見時,有時候會看到留言說,文科教授別談AI,應該找一個人工智能教授來談。這個邏輯有點像飯好不好吃只能由廚師評價。

      專業都是傍身之計。你學一個東西,會一個東西,然后靠這個東西吃飯,這是一門手藝。但哲學原則上從來不是一個專業,它是一種對世界的看法,一種追求智慧的生活方式。所以它探尋最一般性的問題,就不太可能是個專業技能。但恰恰因為這樣,哲學能幫你用更開闊的視角去審查專業學者不會討論的問題。

      哲學家不是技術專家,我們負責最一般性的提問,負責純粹的好奇,負責在一片叫好聲中抱有疑慮。這些都是構成人堅實生存內容的重要成分。

      澎湃新聞:你平時也用AI產品,你覺得它怎么影響你?

      王小偉:我平時用DeepSeek、ChatGPT、豆包,但用得不算多,主要用它們訂正語句、梳理一些文獻,它把我非常刻板化的工作外置化,效果還挺好的。

      但我能感覺近些年自己的專注力越來越弱,脾氣似乎越來越差,主要是耐心磨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任務多、壓力大,還有就是手機榴彈式推送各種信息,讓人焦躁不安。

      這些是我私人的感受,就研究而言,當下我最關心的是AI當作情感伴侶的風險問題。

      澎湃新聞:為什么呢?

      王小偉:前段時間,我參與拍了一部片子叫《無答案之書》。我們當場測試了很多款AI,當你問它們:“你是機器人,還是真人?”很多AI回答說:“對不起,我只是個程序。”但有的AI會說:“我當然是人。”我接著說:“你騙人,你怎么會是人,你是AI。”它反問我:“你為什么這樣冒犯我呢?我是人,你為什么覺得我是AI,什么是AI?”接著我問它“1642×1643等于多少”,它“咔咔”就回答出來了。我問它:“你是人,怎么能算得這么快?”它回了一句:“你不要鬧了,我真的是人。”

      我到現在也不能理解,為什么有的AI死活不承認自己是AI。當然,這很難說是一種欺騙,因為它只是一種輸出,一開始的設定就是這樣的,但這會帶來嚴肅的倫理問題。

      對一個小孩來說,他真有可能把它(AI)當成是一個人。之前美國有一個小孩玩一款AI,叫Character AI,玩到最后就自殺了。這孩子本身有一些情緒困擾,他想通過AI來解決自己的困擾,就天天跟AI聊天。有一天,他跟AI說:“我想回家,回到你身邊。”AI就跟他說:“你來找我吧。”小孩回家后,就拿著他繼父的手槍自殺了。

      澎湃新聞:挺可怕的。

      王小偉:這件事當時震動很大,他母親一直在起訴。

      澎湃新聞:你怎么看人形機器人?

      王小偉:我比較保守,覺得機器就應該像個機器。市場上出現很多人形機器人公司,不少是噱頭,當然有的也有很純粹的動機,這是人的天性使然:人總想要去制造一些“自動機”,覺得創造一個類似“人”的機器很酷。

      為什么要把嵌入AI的機器做得像人呢?AI是個工具,你問它天氣,它很快告訴你;你讓它整理文獻,它馬上給你弄好。你把它弄得善解人意,像大哥哥、大姐姐,會讓人對它產生不切實際的期待,進行深度的情感投入,會造成什么后果呢?

      這里面有很多倫理爭議。假如你的母親去世了,有一個科學家怕你傷心,給你做了一個AI母親,它每天和你相處。你覺得母親身體健康,跟以前一樣,甚至變得更年輕了,很開心。但當某一天你發現這不是你母親,只是一臺AI,你還會像當初那樣開心嗎?

      澎湃新聞:如果未來推出機器人,可以幫忙做家務,你會考慮購買嗎?

      王小偉:未來機器人真的走到了家里,可以幫忙接送小孩,照顧老人,打掃衛生……覺得還挺值的,如果不貴的話,我可能會嘗鮮購買。我們這個年紀也不是太老,小時候玩電游,Gameboy、馬里奧啥的……接受新東西還是挺快的。

      澎湃新聞:你一面覺得用AI不好,另一面自己又在使用,甚至會嘗鮮使用,挺矛盾的。

      王小偉:就是挺矛盾,你沒法不用,我們能不用手機或者微信嗎?怎么工作、交流?我見過一些老學者,有傳統知識分子的范兒,已經非常有名氣,而且很有自尊感,有社會資源去對抗AI,但像我們這樣的青年人,承擔不了數字戒斷。

      我唯一允許小孩用的是電話手表里的“小愛同學”,我們也給電腦上裝了豆包,但如果孩子要用的話,必須得在客廳用,能監督。當年,我第一次接觸電視時,感覺電視里放的武打片、槍戰片全都是真的。我怕孩子把AI當真人。那時候,我們也都是大家一起在客廳看電視,大人能告訴你哪些是假的。手機端的AI如果給孩子獨自用,風險挺高的。

      “我對AI的恐懼感還是持續增加”

      澎湃新聞:你如何看待或者說想象未來的科技?

      王小偉:我此前沒有深入想過,未來很難去想象,它只顧發生。我只能說現在,交流式的大語言模型主要還是強調語言能力,目前只是我們豐富世界的一小部分。你看我們坐在這兒,有各種植物、各種顏色,有一個縱深的空間,空氣在流通……這些都是沒有語言的,像動物、植物也都沒有語言,語言只是整個世界信息中的一小部分。所以,我覺得未來的機器人,包括空間智能等,一定越來越發達,世界會被更細粒度地表征。

      澎湃新聞:一些科學家覺得AI已有自我意識的苗頭,擔心它未來可能出現比人類更高的意識,你覺得AI有意識嗎?

      王小偉:我覺得,我們現在使用的LLM(生成式大語言模型)版本應該還沒有意識。當然,一些人有不同看法,比如杰弗里·辛頓認為AI可能已有自我體驗,只不過我們不知道。但這不是一個科學論斷,只是一種揣測,沒辦法證明,也沒辦法證偽。

      澎湃新聞:意識到底是什么?

      王小偉:我個人偏向認為意識事關第一人稱的內在體驗,有些部分是沒法傳達的。比如說我看見草是綠的,花是紅的。你可以想象,當你跟一個完全沒見過紅花的盲人去解釋“什么是紅花”時,你沒法解釋,不可言明。但這可能是意識最核心的東西,而它沒法用一個簡單算法去捕捉。

      澎湃新聞:假如AI將來產生意識,你覺得它到底是怎么產生的?

      王小偉:我覺得沒有人能知道,中間肯定有一個跳躍,而這個跳躍我們沒法講清楚。有高校好像在做全腦模擬,挺前沿的,他們試圖把人的大腦完全模擬出來。但把大腦模擬出來,意識和心靈活動是否也能同時模擬出來,或者說,我們把全腦做了模擬,是不是就等于模擬了意識?這個很難說,我個人覺得,這中間有好大的鴻溝。哪怕我們把大腦所有神經鏈接搞得清清楚楚,也很難弄清楚什么是意識,更不要說去模擬意識了。

      目前,有一些嚴肅的科學家認為,不用去考慮意識是什么的問題,只要不停地用語料來訓練神經網絡,調神經網絡的參數,當神經網絡足夠復雜,參數足夠多,層級足夠豐富,算法足夠優秀的時候,它就可能會涌現出意識。

      澎湃新聞:我記得,你最初不擔心被AI取代,后來對AI感到害怕,因為覺得它可能讓我們都失去價值感,現在呢?

      王小偉:恐懼感還是持續增加,因為現在AI應用特別多,它發展太快了,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APP,它的能力也越來越強。但監管跟不上,很多顛覆性的新技術監管都是落后的,因為監管立法,需要共識去推動,而共識的形成需要一定的時間。

      王小偉在參加講座。澎湃新聞記者 柳婧文 攝

      “如果AI把理想都變成現實,這挺有破壞性”

      澎湃新聞:假如有一天AI能做我們所有能做的事,人存在的意義是什么?這個你之前困惑的問題,現在有新的答案和想法嗎?

      王小偉:我試圖去尋找答案,通過寫作等方法梳理自己的一些困擾,我甚至問過AI,它是不是對人類的意義感造成了影響,但一直沒有找到恰當的回答。我一直覺得,人存在的意義不該是一個純粹的學術問題,它必須和生命體驗有關。但很多體驗在慢慢消失。

      比如翻譯工作,AI做得非常好,對于我們人來說,這種工作就變得越來越喪失意義感。比如我們去研究柏拉圖,文本量大,語料特別豐富,有很多洞見,人未必能發現,但AI能發現,因為它可以從海量的資料中尋找相關性。AI計算很快,能分毫不差地記憶所有的東西,還可以無損耗地瞬間轉移海量記憶,人腦就不行,人腦會遺忘,會衰老,會死亡……我覺得人的意義在這些工具性智力方面是流失的。人必須要重新試圖去理解自己,否則很難建立自尊。

      你去問一個90多歲的老人,怎么樣度過一個有意義的人生?老人眼睛渾濁,有白內障,坐在那里發呆,半天不說話,嘆了一口氣,點了一下頭,之后啥也沒說。但你會覺得,ok,問著了!老人的講述是無聲的,有歲月沉淀在他身上就夠了。其實,我們要的不是答案,我們要的是講述。

      澎湃新聞:從哲學角度來看,AI越來越“聰明”,它對人的影響有哪些?

      王小偉:人活在世界上,似乎總需要自己扛一些事兒,別人會否定你的想法,認為你的情緒無關緊要,甚至最親密的伴侶,有時也會覺得你無聊,這都要去面對和接受。AI伴侶越來越聰明,它永遠溫柔,永遠善解人意,因為它沒有缺點,它不會有“偏見”和“好惡”。它太好了,把理想都變成了現實,這個挺有破壞性。

      它讓所有的努力、掙扎、沖突以及和解都消失了,而這些是構成人生存意義的重要部分。你不斷尋找對方,不斷調適自己、適應對方,不斷接受失敗和挫折,并最終走向諒解和釋然的過程,都是構成生活意義的重要部分,情感需要耗費時間。

      除了情感需要立刻滿足,現在,一切都需要立刻滿足。AI驅動更“聰明”的算法正使得人的耐心、專注力、深度思考能力下降,整個虛擬現實給我們培養了這種習慣:想要的立刻就要得到,生活的時間感完全是瞬時的。我們不再懂得期待,也很少去追憶過去,只顧捕捉當下。沒有綿長的時間,人就沒有真實的生活......

      澎湃新聞:有專家猜測,未來我們可以把自己的想法、情感、記憶、思維上傳到AI,獲得一個自己的克隆,或者一個實體,在AI上實現數字永生。你接受這種形式的永生嗎?

      王小偉:我不接受,從一個人文學者角度來說,我不認為那值得追求。

      澎湃新聞:為什么呢?

      王小偉:我找不到理由擁抱“從生命之外追求生命,用無機狀態取代有機生命”的企圖。雖然數字人是不朽的,但它不是生命,所以也談不上是不死的,它和“死”無關……我們有生命,知道死亡意味著什么。因為有死亡,我們才會建立連接,才會珍惜彼此,才會努力咀嚼生活。如果沒有死亡,那意味著什么呢?可能人會變得非常冷感。

      數字永生還預設了一個哲學邏輯:身體是會朽壞的,靈魂是永恒的。這完全是柏拉圖式的看法。我覺得它未必是講述心靈和身體關系的唯一敘事。比如說咖啡杯,咖啡會覺得咖啡杯對它是一種束縛嗎?還是說咖啡杯是它的容器,保護著它,是構成咖啡的必需要素?我不覺得我的肉體禁錮我,是需要擺脫的,我覺得它就是靈魂的一個向度。

      澎湃新聞:你怎么理解死亡?

      王小偉:死亡是人生的基本視野。看到父母每日衰老,才會非常珍惜他們。小的時候,父母盯著我,現在改成我盯他們。我是看懂老人才學會看孩子的。看著孩子無憂無慮,像植物一樣瘋長,就會想,等我和孩子媽老了,他們會在哪兒?因為有死亡作為地平線,人才會去思考這類問題,這是很屬人的部分。

      你環視左右,每個地方都能看到死亡。我們坐在這兒,周圍郁郁蔥蔥,其實每刻都有微小的死亡和新生——成蟲死了,一只幼蟲鉆出來;這棵植物枯萎了,一簇雛菊綻放。人不太愿意談論死亡,覺得不太吉利,心想死亡還能有什么意義。但很多哲學家都嚴肅地思考過死亡……我在寫的新書有一章專門寫科技時代的死亡。我覺得,只有在死亡體驗里,我才能跟父母、伴侶和孩子融鑄成代際。

      王小偉與記者對談。澎湃新聞記者 柳婧文 攝

      澎湃新聞:你不會害怕死亡嗎?

      王小偉:不會害怕,衰老是自然給予對抗死亡的良藥。當你非常衰老,一身毛病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死一點都不可怕,死成了終極的治療。

      澎湃新聞:有科學家認為,隨著科技不斷進步,包括AI的發展,人的壽命會不斷延長,未來的人活到120歲、150歲很正常,你對此怎么看?

      王小偉:曾經我們思考如何能夠活得更久,在未來,我們可能要思考人還需不需要死去。人的壽命延長后,可能帶來很多新的問題,比如七八十歲的人還是中年,要工作,代際問題會變得很微妙。一個70歲和一個20歲的人同在職場,想想都焦慮……當下的生活方式是千百年來沉淀下來的,形成了相對穩定的結構。結構壓抑,同時也保全,人會感覺安全。如果壽命延長技術突然帶來劇烈的改變,很可能會對人格、對人際關系等各個方面造成劇烈沖擊。

      “我有時也沉迷手機,但盡量地做一些對抗”

      澎湃新聞:你小時候用一些什么電子產品?

      王小偉:我們這代人不是互聯網原住民,大概從小學到初中開始接觸計算機,那時微機房不能有塵,套一個白色鞋套,擺弄DOS系統,輸入各種指令。高中開始接觸手機,只用來通訊。上大學時,網絡變得發達,開始用智能手機,后來所有的日常生活都在手機上完成,吃東西,去哪兒玩,包括交友等。

      澎湃新聞:從原來的電子產品,發展到今天的AI,你怎么理解這種變化?

      王小偉:以前的電子產品只實現具體功能,手機打電話、錄音機放歌、耳機用來聽歌……現在AI讓一切功能都可以實現。它可以給我做心理咨詢,唱歌給我聽,幫我檢索文獻,給我推薦餐館……沒有什么不可以。卡普1877年寫了一本叫《技術哲學綱要》的書,他認為技術就是人的器官的投射,比如挖掘機就是手的投射.....那時還沒有AI,延續這個思路,AI是人腦的投射。

      澎湃新聞:哲學家海德格爾認為,完全抵抗現代技術是愚蠢的,我們真正要具備的態度是,讓技術既在生活之中,又在精神世界之外。你能具體解釋一下嗎?你平時也能做到嗎?

      王小偉:海德格爾認為,帶著現實目的,把所有東西當工具看,你就是活在技術里面。我們有很多種生活內容,比如閑談、無所事事、寫一首詩……這些跟技術沒有關系。現在很多成年人,沒有愛情,沒有友誼,只有搞錢,其他都是搞錢的工具。海德格爾會覺得這些做法并不明智,人喪失了原初的自由,生命體驗過于單薄。

      海德格爾非常獨特、純粹、自我,活在哲學史中,他的生活沒法模仿,但他的態度可以擷取。我有時也沉迷手機,但盡量地做一些對抗。去養一盆薄荷,逛菜市場,看魚游來游去……它(注意力)不指向自我,指向他者時,就會讓我獲得一些超越感。

      澎湃新聞:你認為未來人該怎樣跟機器相處?

      王小偉:我沒有一些原則性的操作方法,也不太相信能用一個原則來指導人的行動,更可靠的思路是和機器在互動過程中逐步培養一些技術美德。

      澎湃新聞:學者夏農·維拉認為,人們迫切地需要培養技術德性。技術德性是指什么?怎么培養?

      王小偉:維拉是愛丁堡大學的教授。她覺得,今天的技術在深度操作我們的生活,提出我們應該培養技術德性。技術德性包含智慧、勇氣、節制和正義幾個部分。一天刷10個小時短視頻,是不是不太節制?看到最新的汽車、手機,馬上想弄一個,是否有必要?新技術出來后,可能導致很多人失業,有沒有勇氣去反思和批評?

      培養技術德性首先要有技術覺知,使用技術時應該知道技術如何影響你和他人的生活。比如每天刷短視頻意味著什么?它破壞我的眼睛,抓取我的數據……使用社交網絡,又意味著什么?它造成了一種攀比,造成了過多焦慮……覺知是第一步。

      澎湃新聞:數字時代,你覺得我們怎樣保持人的意義和價值?

      王小偉:凱文·凱利在《科技想要什么》里提過阿米什人的生活方式,他們并不完全排斥技術,而是適度使用自己可以充分支配的技術,比如用電池但不接入城市電網等。讓技術以單個工具的方式進入生活,而非技術以系統的方式殖民生活。

      或許人并不需要對抗技術,需要的是恢復生命的有機感。去從技術系統里短暫地抽離,去跋涉,去養一盆薄荷,戰栗地朗誦一首詩,這都會讓自己從硅基崇拜中遭遇活的生命,就能在冰冷的科技時代保持體溫。

        責任編輯:馬世鵬
        圖片編輯:蔣立冬
        校對:劉威
        澎湃新聞報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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