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局時代與歷史書寫：《史林》雜志史學前沿問題沙龍在滬召開

2024年12月6日上午，由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史林》編輯部主辦的“史學前沿問題沙龍”在上海社會科學院分部5樓第四會議室召開。本次學術沙龍特別結合了世界史與中國史學界的前沿問題，以“大變局時代中的世界歷史書寫”及“共時性思考下的中國路徑展開”兩大主題分別開展討論，共有來自復旦大學、華東師范大學、上海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上海師范大學、上海社會科學院等科研機構的三十余位學者參與。

《史林》主編郭長剛研究員在主旨致辭中指出，現在歷史學備受重視，說明社會發展進入了一個關鍵時期，需要對歷史進行重新審視，需要建構新的話語體系和歷史敘事。都說現在是一個“大變局”的時代，也就是自近代以來西方主導的世界秩序需要進行革新的時代，那么，這個時代的歷史書寫必然要反映這種變化，需要為新的全球秩序在過去的歷史中尋求“正當性”或“合法性”，因為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第一場“大變局時代中的世界歷史書寫”主題討論，由《史林》副主編葉斌副研究員主持，多位世界史專家學者分享了他們的思考。復旦大學的向榮教授首先批評西方的世界史研究過于關注少數群體和身份認同問題，這種研究趨勢并不適合我國國情，他提倡中國的世界史研究應回歸布羅代爾的三時段理論，研究不同層面的社會主流問題，同時從實證研究開始積累，還應重視非英語國家的區域國別史。復旦大學的李宏圖教授則從個體與社會、國別與全球、文明傳統與現代秩序這三個維度來反思，呼應全球大變局與時代問題。他認為，我們要處理好個體與社會之間的關系，思考未來的全球秩序，以及理解文明傳統與現代秩序關系，為此重新反思“自由主義”“保守主義”等核心觀念的思想基礎就變得至關重要。復旦大學黃洋教授從自己做世界古代史的研究經驗出發，提出我國的世界歷史書寫應從中國出發研究世界歷史，從世界歷史來思考中國。具體而言，要真正打破西方中心論，我國的世界古代史研究應把中國文明納入其中，作為一個參照系，而非僅僅以希臘羅馬文明或者現代西方文明為參照系。同時，研究世界歷史的一個主要任務是更好地建設中國，因而要帶著這個關懷對世界歷史上的重大問題進行深入研究。上海大學的郭丹彤教授介紹了自己從事全球史教學與埃及學研究的經驗，說明“大變局”在全球史轉向和數字化轉向這兩個方面的表現及其所帶來的機遇與挑戰。上海大學張勇安教授表示，歷史書寫既是時代的映射，又是時代的鏡像。面對今天的時代變局，中國世界史書寫必須強調其自主創新能力，推動世界性、民族性和地方性知識的合流與融匯。最后，華東師范大學孟鐘捷教授提交書面發言，建議《史林》圍繞“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式現代化”“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文明交流互鑒”等主題謀劃選題，同時回應人工智能時代下歷史學研究的挑戰與變革等熱門話題，并且加大對區域國別史研究的支持，加大跨學科色彩。

在對談環節，《史林》副主編王健研究員與編輯沈潔研究員，以及《解放日報》高級記者王多、《中國青年報》理論部主任張彥武分別從各自的研究領域或關注視角回應了相關議題。王健指出很多中國史研究已經具備全球史視角，并提出要注意在中國史研究中全球化與地方性之間的張力問題。沈潔向與會的世界史學者提出了“重審世界”的議題，她梳理了近代國人關于“世界”的觀念流變，并從近代以來中國學者不斷勘定中國與世界的連接努力中重新思考歷史書寫的宏大敘事意義。王多指出，如果沒有戰略意識、縱深的國際眼光，就不能理解當今的國際新聞。張彥武則分享了自己作為媒體人不分專業畛域而對全球史的關注。

第二場討論由《史林》編輯部主任徐濤研究員主持，以“共時性思考下的中國路徑展開”為主題。上海交通大學李玉尚教授以醫療史的文化性與科學性矛盾為例，講述了醫療史當下的問題、應用與思考，提出既要繼承傳統的社會思想文化題目，也要面對新問題做出調整，拓展新領域。華東師范大學瞿駿教授則回應了前面學者提到的問題，進一步展開討論，如回應民主化評估問題，他提出“歷史是擴充心量之學”作為積累深入研究的期許，又如回應關于美國與中國的未來走向時指出共同的思想基礎對于世界平穩發展的重要性，并以華東師范大學的社會主義文獻中心為例回應學術研究關懷與理想，另有回應何為“世界”，又如何認識“世界”的問題。復旦大學張仲民教授從自己的研究出發，指出關于中國學術該走什么道路，近代學人曾有全盤西化、融合中西以及本土派的三類。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張秀莉研究員分享了自己在刊物組織與學術會議籌辦的經驗，提出跨學科、跨地域、跨國別的研究討論，對于我們研究視野有很大的擴展，當代史研究也取得了很大成果。上海師范大學蔣杰副教授指出，上海史研究本身具有海內外的多重視野，沒有世界史與中國史之間的壁壘，他提出中國學者要主動“出海”，爭奪學術話語權?！短剿髋c爭鳴》主編葉祝弟提交會議的文稿，簡述了當代中國史學研究十大理論問題，指出中華文明探源與文明史研究、世界歷史中的大變局、全球史與文明交流互鑒、中國史和世界史的交融互動等值得關注的史學理論熱點問題。

在對談環節，《史林》幾位編輯分享了自己的感想。陳磊副研究員談到了中國古代史研究的前沿特征及其與世界史、中國近代史的差異。葉舟副研究員從讀者和編輯的角度，談到幾位老師的成果都是建立在宏大視野之上而落筆在小處。趙婧副研究員談到了西方對中國醫療史的書寫偏見。蔣宏達副研究員談到布羅代爾在不同時段的德國、法國和中國的境遇相似性。

本次學術沙龍關注歷史學前沿問題，緊扣大變局時代，心懷中國學術理想，專家學者們圍繞共同關心的議題展開了對話與討論，嘗試打破中國史與世界史學科畛域，既有具體研究的經驗分享，也有宏觀視野的拓展，頗具啟發性。希望本次活動能夠促進歷史學界對于理論框架與研究方法的進一步思考，借助《史林》等刊物平臺，推動立足中國而引領世界的歷史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