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滬之間⑤｜張洪波：孵化器應回歸本質，助力企業發展

【編者的話】

“在北京，看上海”，“澎湃下午茶/京滬之間”系列于2024年5月17日正式啟動。“京滬之間”旨在解析中央政策，探討上海思路。

第一場研討會，暢談中國經濟轉型中的上海戰略。第二場研討會，聚焦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第三場研討會，關注科技金融。第四場研討會，討論新稅制與新業態。第五場研討會，探析什么是高質量孵化器。

我們邀請了北京大學城市與環境學院教授王緝慈，原科技部火炬中心副主任、京盛景嘉成投資合伙人、北京市科委、中關村管委會咨詢專家楊躍承，火炬眾創孵化博物館館長范偉軍，以及德國弗勞恩霍夫應用研究促進協會駐北京代表張洪波。

以下為張洪波演講精要。張洪波認為，孵化器建設成功后，應當是能夠幫助解決就業問題，促進社會、經濟發展。現在有個別地方的孵化器，變成了形式化的應對措施，并沒有達到孵化器原本的目的。

德國弗勞恩霍夫應用研究促進協會駐北京代表張洪波認為，現在個別地方的孵化器，背離了建設的初衷，流于形式。澎湃新聞記者 權義 圖

孵化器的建設應回歸其本質

孵化器是什么？舉個例子，母雞下蛋后通過孵化生出小雞，后來人們發現，只要達到一定的溫度條件，可以人工批量生產孵化小雞，而不用依靠母雞去孵化小雞，孵化器就此形成。

孵化器的目的，在于幫助企業發展和創新。孵化器建設成功后，應當是能夠幫助解決就業問題，促進社會、經濟發展。但現在個別地方的孵化器，變成了一種形式化的應對措施，并沒有達到孵化器原本的目的。建設孵化器，要回歸孵化器的本質。

科學技術發展到今天，原創性、顛覆性的科技成果并沒有特別多。工業革命的發展，牛頓三大定律的發現、蒸汽機的發明與改造，在這些顛覆性成果發生之初和演變過程中，大家當時也并未意識到是顛覆性成果。現在孵化器的建設，要遵循市場規律、商業模式，給初創企業創造條件，而不能拔苗助長，變成形式主義。

所謂的“孵化”，即找一個種子或者雞蛋，將其培養成小雞，小雞長大后，再生蛋，再孵化成小雞。在這個過程中，發現優秀的種子是前提，創造適宜生長的環境和溫度是保證。只有這樣才能成功孵化出更多的小雞。是否可以根據某些行業成功的案例，總結、發展初創企業的成功經驗。剛才有人提到一些成功的孵化企業最初都是由海歸人員牽頭成立，那么是否可以考慮創建一些條件，吸引海外人員，為提供其溫度、濕度、環境和土壤，來幫助其創建企業并發展？

據我了解，中國吸引國外優秀人才難度比較大。比如歐美一流的人才，他即便有個人的意愿，但因為家庭、孩子、語言的問題，也不會愿意到中國來。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美國政府可以在以上方面吸引人才留美發展，而中國不容易吸引歐美人才來華，可創造條件吸引更多出國留學人員回國創業、發展。

德國的經驗：科研機構與企業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接下來介紹一下德國弗勞恩霍夫孵化器建設的情況，希望為中國孵化器的建設提供一點借鑒。

德國除了大學之外，還有四大科研機構（弗勞恩霍夫學會、馬普學會、赫姆霍茨研究中心聯合會、萊布尼茨科學聯合會）。德國的科研機構有其相應的定位，可以分為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知識驅動型的應用基礎研究，還有項目研究和基礎設施建設等等，這都是受到國家支持的。

德國的科研機構，由于其所從事研究的方向領域不同，研究的性質功能不同，政府給予他們的支持，即財政撥款比例也不同。大學等科研機構中研究產生的成果，若要轉化為工業產品，還需要一個工程化的過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弗勞恩霍夫協會，是德國也是歐洲最大的應用科學研究機構，致力于面向工業的應用技術研究，為企業、政府部門、國防安全等，特別是中、小企業開發新技術，新產品，新工藝，協助企業解決自身創新發展中的組織、管理問題，形成了一套極具創新又靈活有效的發展模式，已成為將科學研究與產業發展有機對接的典范。

合同科研是典型的業務模式。科研人員可以從產品的研發需求分析到系統設計，再到產品原型開發，為客戶量身定制系統性解決方案，成為中小公司花費低、見效快的應用研究實驗室。研發任務完成后，科研成果馬上就可應用于生產，實現知識向生產力的高效轉化。

前沿研究是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在德國聯邦教育和科技部的基礎和工程項目基金支持下，協會持久從事非合同式的、對未來具有重要意義的前沿科技研究。從“世界級的挑戰”和“總趨勢”等相關議題入手，研究未來超前3—7年的主題。

企業專注于在市場上獲取經濟效益，科研機構專注于研究而不參與市場競爭，明確專業分工，二者合作，互利共贏。

孵化器應為企業發展提供必要幫助

孵化器助力初創公司，需要產業資源和金融支持，需要對技術發展方向和市場前景做出準確、專業的判斷。技術需求有真需求和假需求之分，技術研究的成果從實驗室走向市場需要花費大量的心血。需要專業的團隊，基本的工程技術設備和儀器用于制造和驗證，同時要由愿意承擔風險和成本的合作伙伴/客戶。孵化器應當在這些方面提供支持。

科學家、企業家都有其相應的研究領域和發展定位，二者時間精力有限，不可能對所有知識都了如指掌，應當發揮各自的優勢，進行協作。對此我們進行了一些研究，即對于部分存在眾多問題的項目，進行可行性分析。在企業成立之初，不能一開始就斷言其后續發展很難，應當給予企業一定的發展時間。

在企業成長的過程中，科學的交流、基礎的服務、必要的活動場地也很重要，此外還應關注企業的工作人員。在企業創業成功初期以后，應當再給予其一定的發展期（比如兩年）。之后還應根據企業的實際情況制定不同的人才培養和企業創新等方面的標準，給予企業相應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