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回收平臺紛紛上市：一邊虧損一邊普及，難改“慢行業”屬性？

每年新款 iPhone 的發布都會掀起一波全球性的換機熱潮，這不僅是果粉的盛事，也為二手回收行業帶來了顯著的市場機遇。隨著新款iPhone的逐漸上市，消費者紛紛考慮如何處理手中的舊款設備，二手回收行業因此迎來了全年中最為繁忙的時段。

圖片來源：Apple

不同于十年前「舊手機就讓它爛在抽屜里」的做法，更短的換機周期、更高的購買成本和更發達的二手交易產業，讓「以舊換新的話題」越來越普遍。而能否安全妥善處理手中的舊手機，并將舊手機的二手價值最大化，也成為了消費者在處理舊手機時最關心的兩個問題。

回收渠道多樣化，「以舊換新」日漸風靡

一般來說，除了「給家里人用」這種內部消化方案，智能手機的二手回收通常分為三種渠道：

1. 手機品牌以舊換新；

2. 二手交易網站；

3. 二手回收平臺。

手機品牌的以舊換新計劃通常是最為便捷的選擇。這種方案由各大手機廠商直接提供，消費者只需在購買新機時，按照指引將舊機型進行估價并折抵新機價格。以蘋果的換新計劃為例，用戶可以在 Apple Store 在線或線下門店進行操作：輸入舊手機的型號和狀態，系統會自動計算出一個折抵金額，這個金額可以直接用于抵扣新手機的費用。

除了 Apple，小米、華為等國內手機品牌也提供回收服務。但根據小雷的體驗，這些品牌回收舊機的驗機標準通常比 Apple 店內執行的驗機標準更加嚴格。即使標準相同，Apple 店內對少量的屏幕劃痕、機身劃痕通常會「視而不見」。

二手交易網站相對也很熟悉。因為沒有中間商賺差價，閑魚等二手交易網站通常也是舊手機保值率最高的平臺。但因二手平臺為用戶間直接交易，這不僅對買賣雙方的講價能力提出考驗，同時也最不受保障。

圖片來源：萬物新生

第三種則是目前相當熱門的舊手機處理方式之一，回收渠道也多種多樣，包括愛回收、轉轉、閃回收。消費者通過 App 為手機估價，平臺會通過上門取件，驗機后現場支付回收款。部分平臺也會設立線下網點，提供現場估價回收的服務。

「上市」，并不一定能做大做強

除了直接和用戶對接的 toC 回收業務外，不少回收平臺同時也為手機品牌、電商平臺提供 toB 的二手回收服務，比如 Apple Store 換新計劃、京東的以舊換新，背后其實都是由愛回收提供服務。背靠京東的海量回收需求，2021 年萬物新生集團（愛回收）也在紐交所成功上市。

無獨有偶，2024 年 2 月，接受過小米投資的閃回科技（閃回收）就曾向港交所遞表申請掛牌，但因種種原因未能繼續推進下去；2024 年 9 月 17 日，閃回科技「二戰」向港交所遞交申請。在申請文件中，我們也看到了「回收平臺」的另一面。

圖片來源：港交所

對回收平臺來說，「上市」真的就意味著「做大做強」嗎？

根據閃回科技（閃回收）上市申請文件的介紹，其業務模式可以分為兩個部分：回收與銷售。回收指閃回收作為回收平臺，從個人消費者和企業（分銷商、零售商、運營商）回收閑置數碼產品。回收的產品經閃回科技處理后，會進入到銷售的部分，由自有平臺（閃回有品）和第三方電商中的自營商店二次出售給個人或商戶。

圖片來源：閃回科技

根據披露的數據，閃回科技2023 年度通過采購的手機（即閃回收「回收」的手機）總值約9.854 億元人民幣，其中 85.1% 為「以舊換新」采購，閑置采購和企業采購的占比分別為 5.7% 與 9.2%。在 2024 年上半年，以舊換新的總值占比更是來到 94.4%，閑置回收與企業回收占比僅 1.8% 和 3.8%。而其中有超過 90% 的回收都來自于線下采購，具體來說是門店的以舊換新。

但不要忘記，「采購」加「銷售」的運營模式意味著企業并不能單純從「回收」上盈利。且閃回科技的業務高度依賴于與上游采購合作伙伴的合作，主要通過這些伙伴的線下門店和線上平臺獲取二手消費電子產品。如果與這些合作伙伴的關系出現問題，可能會直接影響公司銷售供應鏈的穩定性，從而對業務運營造成重大不利影響。

根據相關文件，閃回科技的毛利率在報告期內有所波動，主要受到采購成本和銷售價格變化的影響。由于市場競爭激烈，公司不得不增加對上游采購合作伙伴的傭金支付，以維持市場份額。這種成本的增加，加之宏觀經濟環境的不確定性，導致公司在提升毛利率方面面臨巨大挑戰。此外，新型手機的快速推出也加劇了成本壓力。這些因素共同導致了閃回科技的毛利率下降，對盈利能力造成了負面影響。

圖片來源：閃回科技

招股書顯示，閃回科技在過去幾年內持續錄得凈虧損，并且流動負債凈額和負債凈額逐年增加。這主要歸因于公司為獲取市場份額而在運營和采購上的高投入，以及因優先股權引發的贖回負債。若不能在未來改善現金流和盈利狀況，掛牌上市并不能從根本解決閃回科技的財務壓力。

事實上，面臨同樣虧損挑戰的并不只有閃回科技這一家回收平臺。2024Q2，ATRenew（萬物新生）報告了每股虧損約 0.19 元人民幣，同樣面臨著持續的虧損問題，甚至虧損原因也高度相似：二手回收平臺市場競爭激烈，ATRenew 不得不在營銷和渠道方面投入更多資源，從而增加了成本。此外，二手電子產品的采購成本也在不斷上升，進一步壓縮了整體的利潤空間。

無論愛回收還是閃回收，其經營狀況都反映了二手回收行業普遍短板，特別是在供應鏈管理、市場競爭、和盈利能力方面的挑戰。如何在快速增長的同時保持健康的財務狀況，將是決定二手回收平臺未來能否成功的關鍵。

手機回收是“慢行業”，投資回報周期長

二手回收平臺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閃回收招股書中提到，根據沙利文的數據顯示，未來幾年中國的二手消費電子產品市場預計將以兩位數的年增長率增長，成為全球最大的二手設備市場之一。這意味著中國二手回收平臺的市場需求還將繼續擴大。

其次，二手回收平臺可以通過更高效的檢測、分級、定價系統提高運營效率，降低成本，同時也和二手交易網站的「P2P」二手交易打出差異化，用企業的驗機、分級制度為二手產品提供背書。另外二手平臺也可以關聯其他企業，為采購的二手設備提供一定的售后服務。這不僅能夠提升回收的速度和準確性，還能提升消費者的用戶體驗，從而增強平臺的競爭力。

圖片來源：萬物新生

但同樣需要注意的是，二手回收平臺之間通過擴展市場影響力、豐富售后服務的行為，在短期內勢必會對盈利能力造成影響。

盡管二手回收行業面臨諸多挑戰，但其市場前景依然光明。技術創新、市場需求的增長以及政策支持將成為推動該行業發展的三大動力，助力二手回收行業發展。畢竟國內消費者多年前就有「舊手機換臉盆」的傳統，相比讓手機「爛在抽屜里」，能讓手機在別人手中發光發熱，始終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