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慶國：關于鼓勵民間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工作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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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4日下午3時，全國政協十四屆二次會議在北京開幕。全國政協常委、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主任賈慶國共向全國政協提交兩份提案，分別為《關于加大吸引外國學生來華學習力度的提案》《關于鼓勵民間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工作的提案》。

以下為《關于鼓勵民間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工作的提案》全文，與讀者分享。

全國政協常委、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主任賈慶國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是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任務。這些年，國家在這方面投入了很多資源，做了很多工作，也取得了不少成績。但從效果上看還有不少改進的空間。如近年來一些國家民眾對中國的好感不升反降，皮尤去年做的一個調查，接受調查的不少國家對中國的負面看法都達到了過去20年的高點，中國周邊的一些國家，如日本、韓國和印度，更是出現大幅下滑。盡管這個調查結果反映的情況不是完全客觀準確，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這方面的問題確實存在。

究其原因，既有外部的也有內部的。外部的原因如美國和西方國家的媒體對我們的不實報道，甚至抹黑和污蔑；內部的原因如我們的對外工作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改變上述情況我們不能指望其他國家，只能靠我們改進自己的工作。

就現在的情況看，妨礙我們對外講好中國故事的因素至少包括以下三個方面：一是認識存在誤區。如不少人認為講好中國故事是虛的，不如經濟或國防建設來的實在；還有一些人認為講好中國故事是官方的事，只要官方講好了，問題也就不存在了；還有一些人認為民間不太了解政府政策和做法背后的考慮，表達的觀點也跟官方口徑常常不一致，甚至是錯誤的。上述認識使一些領導對民間參與講好中國故事不重視不上心。

二是對對外交往的管理還有很大優化空間，不能充分釋放非官方渠道的活力和能力，如不少單位對學者和退休官員出國訪問、參加國際會議、接受記者訪談和見國外駐華外交使節的限制過多過嚴，特別是對接受境外記者采訪不僅要審批，而且基本上不批。這種情況導致民間對外發聲明顯減少，使得中國在國際上“失聲”，中國形象在國外“失真”。

三是上級主管部門對下級單位缺乏成效鼓勵和容錯，單位主管批準的對外交流一百次有成效且沒出問題，他也不會得到表揚，但出一次問題，他就會被追究責任。結果單位主管只能選擇少批甚至不批來規避風險。

百年變局之際，世界高度關注中國崛起、希望了解中國理念和想法，但此時中國的聲音不僅沒有增加，反而減少，無法及時說明中國的立場和觀點，反駁和糾正污蔑抹黑中國的錯誤說法，從而加重了國外民眾對華的負面看法。這種情況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和有效應對。

為此特此提出以下建議：

一、 提高認識。一是要認真學習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講好中國故事的講話精神，充分認識到講好中國故事對新時代提高中國軟實力和營造有利于和平發展外部環境的重要意義；認識到民間有效參與的必要性：官方的資源畢竟是有限的，很多問題官方也不便講深講透，官方發聲還常常被認為只是宣傳；民間發聲可以彌補這些問題；同時認識到盡管民間觀點不一，存在這種或那種問題，但只要有人去講，很多人去講，綜合起來的效果對于外部客觀認識中國就會有幫助。同時，政府完全可以通過向經常參與民間交流的人解讀政策和情況，改進民間發聲的質量和效果。

二、 減少對民間和二軌對外交流諸多的限制。對專家學者對外交流實行區別化管理，對于少數擔任領導職務經常接觸機密的專家學者，實施嚴格審批的制度，對于其他專家學者，取消審批制，實行備案制。

三、 調整現行政策，鼓勵有條件的退休官員，特別是外交領域的干部和相關領域的專家學者，參與對外交流活動。他們了解政策，懂紀律，有豐富的涉外經驗，且對外有聽眾、有影響力，完全可以發揮積極作用。

四、 保護單位負責對外關系的領導依法依規履職。對外交流越多，出事的概率越大，如果一出問題就加以懲處，必然導致他們限制對外交流。所以，應該制定合理和明確的審批標準，凡是按照審批標準批準的對外交流活動出現問題由相關責任人自己，而不是批準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