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龍：從影60年，我用生命做賭注

今年，是成龍入行60周年。

60年里，他主演、指導(dǎo)、導(dǎo)演的電影超過200部，從頭發(fā)到腳指，身上每一寸都受過傷。

拍《警察故事》嘴唇被戳穿，從人中就能看到牙齒；

拍《英倫對決》腹腔肌肉撕裂，腸子跑了出來；

拍《龍兄虎弟》從樹上摔下，做了腦開刀手術(shù)，左耳至今有聽覺障礙······

在那個技術(shù)、裝備遠遠落后于好萊塢的時代，成龍電影始終保有別人不具備的核心競爭力，那就是——

必須由人完成的精彩打斗和危險動作。

他在最新自傳《我是成龍》中說：

“我拍戲的時候，沒想過我為什么要跳這個樓，為什么要跳那個橋，即使知道跳下去會斷手斷腳，也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跳。

我就是這樣，對每一部戲都用負責(zé)任的態(tài)度，對任何事情都很認真地去做。”

如今，我們的技術(shù)和特效進步了很多，但卻總是會問：

為什么現(xiàn)在的動作片不行了？為什么出不了第二個成龍了？

這其中的原因，有時代，有行業(yè)，也有演員自己。

又或許，縱然今天的演員同樣拼命，但成龍終究只有一個。

就像他《警察故事》主題曲的一句歌詞：“用生命做賭注，留下了英雄故事。”

#01

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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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4月7日，成龍出生在香港。

母親懷了他12個月，一生下來就重11斤半，醫(yī)生都沒見過，此事登上了當(dāng)?shù)氐膱蠹垼恼聵?biāo)題稱他為“巨嬰”。

于是，父親給他起了個小名，叫“阿炮”。

小時候，成龍家里條件不好，父母在一個法國領(lǐng)事家里做廚師和幫傭，一家三口擠在十幾平方米的小屋里，兩張床都擺不下，三個人只能睡上下鋪。

一到晚上，成龍又哭又鬧，為了不吵到鄰居，母親就半夜抱著他到花園，哄他入睡。

成龍從記事起，對爸媽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廚房和洗衣間里忙碌的身影。

父親對他很嚴格，成龍四五歲的時候，就每天早上被父親拽起來晨練，洗冷水澡。

周圍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不喜歡和他這個窮小孩一起玩，成龍就經(jīng)常一個人呆著。

有一次，他被一個官員的孩子欺負，就還了手。爸爸怕丟掉工作，就拉著成龍去人家里道歉。成龍很委屈，但什么也不敢說。

5歲時，成龍開始上學(xué)，每天要從山頂下山去學(xué)校。

媽媽給他回家坐公交的錢，經(jīng)常被他偷偷買了吃的，以至于放學(xué)只能走回家，要好幾個小時。

成龍調(diào)皮搗蛋，不學(xué)習(xí)還打架，一年級就留級，父母覺得他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就讓他輟學(xué)了。

輟學(xué)后，鄰居問他長大后想做什么，成龍說想做飛人。鄰居就笑笑，告訴他現(xiàn)在飛會摔傷的，等長大了再飛。

原以為自由了，可成龍沒想到，一個地獄般的生活即將開始。

#02

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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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生計，成龍的父親找到一份澳大利亞廚師長的工作，要離開香港。

考慮到成龍的未來，父親把他送到了中國戲劇學(xué)院，給成龍簽了10年的“賣身契”。

那一年，成龍7歲。父母離開后，成龍每天晚上躲在被窩里哭。

想家的時候，他就聽爸媽給他寄的錄音帶，可除了一頓大哭，什么也改變不了，后來索性就不聽了。只是一看到周末別人有家長來看孩子，成龍心里就會難過。

戲劇學(xué)院的師傅叫于占元，就給弟子起了一個帶“元”字的藝名，成龍叫“元樓”，師兄洪金寶叫“元龍”，師弟叫“元彪”。

學(xué)校的生活很苦，早上5點起床吃早飯，一直訓(xùn)練到中午1點，吃完午飯后繼續(xù)訓(xùn)練到夜里，每天只睡6小時。

睡覺的房間沒有床，只能打地鋪，地毯很多年沒換過，上面經(jīng)常有剩菜、剩飯等各種臟東西，幾年沉淀下來越來越厚。

除了沒完沒了的訓(xùn)練，還有各種各樣的體罰，以至成龍他們連生病都不敢。

九歲時，成龍生過一次病，以為可以逃過訓(xùn)練，誰知道師傅讓他起來做300下踢腿，完了之后問他：“病好了嗎？”，成龍嚇得馬上說：“好了好了好了！”

從此之后，學(xué)院里再沒人敢生病。

但，也正因為訓(xùn)練嚴格，成龍只能認認真真學(xué)功夫，不敢有一絲馬虎，這也讓他打下了扎實的基本功。

師傅于占元是梨園行出身，所以經(jīng)常帶著弟子們出去演出。

成龍他們雖然年紀小，但功夫卻實打?qū)崳稽c不含糊，踢腿、翻跟頭等十八般武藝樣樣能耍，在舞臺上從沒出過差錯。

一次在餐廳吃飯，有人建議于占元師傅：“不如安排一組人專門去餐廳做京劇表演。”

師傅一聽覺得可以，就在所有人里選出了七個人，作為一個表演的班底，取名“七小福”，成龍就是其中之一。

七小福每次演出之前，師傅都會在后臺先打每人三藤桿，提醒他們認真對待。

這招很管用，每次打完，七小福就把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在舞臺賣力演出。

就這樣，七小福漸漸有了點兒名氣。

當(dāng)時，香港電影界的武行都認識于占元，所以成龍他們很早就機會參與電影演出。

雖然只是做替身跑龍?zhí)祝瑓s也是難得的鍛煉。

可這樣的日子并沒有長久，大師兄元龍因為摔斷了腿，第一個離開了學(xué)校。

臨走之前，他用大師兄的口吻跟師弟說：

“戲曲的時代快要結(jié)束了，以后電影才是真正的事業(yè)！以后等我混出個名堂，你們就來找我！”

成龍也覺得，自己學(xué)了10年功夫，只有片場才有施展的機會。

于是，17歲那年，成龍也離開了戲劇學(xué)院。

照規(guī)矩，出師那天是要挨10下藤條，成龍拿著板凳端著跪在那里，跟師傅說：“師傅，我走了。”

師傅過來摸摸他的頭：“唉，免了。”

磕了3個頭，成龍轉(zhuǎn)身離開了學(xué)校。

多年后，已是國際巨星的成龍在荷蘭鹿特丹拍攝《我是誰》時，接到一個電話：師傅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成龍決定臨時加一場從鹿特丹大樓跳下來的戲。

后來，這個鏡頭被吉尼斯世界紀錄評為“電影史最危險的特技鏡頭”，載入史冊。

人們問他：“為什么要加那場戲？”

成龍說：“這一跳，我要獻給師傅。”

#03

龍虎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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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洪金寶所說，之后的香港電影蓬勃發(fā)展，許多人都投身到電影中去。

成龍也開始了做武行跑龍?zhí)椎臍q月。

他每天都在等電話，正上著廁所，電話一響，馬上就飛身去接。

“喂！禮拜一 6 點！”

“收到！”

一旦錯過，一個工作機會就沒了。

他和一群武行天天混在片場附近，等著當(dāng)各種人肉背景或者是被打的臨時演員，有時還會被叫去做一些體力活，幫著搬東西。

那時候，武行做到一定級別，就可以做“龍虎武師”，不僅有名氣，賺錢還多。這也是當(dāng)時成龍的目標(biāo)。

所以，他在片場很認真，總是琢磨演戲，觀察劇組的人干活，慢慢發(fā)現(xiàn)了別人沒發(fā)現(xiàn)的學(xué)問。

比如扮演死尸，很多人沒經(jīng)驗，導(dǎo)演一喊開機就閉氣，結(jié)果真正開始的時候，就快憋不住了，所以被導(dǎo)演大罵。

但成龍不一樣，他每次都是等鏡頭掃過來時，才開始閉氣。

來回幾次，導(dǎo)演就記住了他：“那個人死得不錯！下次有什么需要死的就叫他來，他很會死。”

有人嘲笑他，演個死尸演那么認真有什么用？但成龍覺得，機會就是這樣一點一點來的。

但他的這份認真，并沒有得到什么認可。

初戀女友的父母聽說成龍的職業(yè)時，執(zhí)意要他和女兒分手：“一個武行，不會有出息的。你不要碰我的女兒。”

片場再苦再危險，都不如這句話對成龍的打擊大。他第一次體會到現(xiàn)實殘酷，覺得自尊心被狠狠踐踏。

他摔爛了所有的家具，開始思考未來：“ 也許在那之前，我沒敢想過要出人頭地，但在那之后，我知道自己未來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失戀后的成龍更拼命了，他把所有的精力和體力都用在工作上。每天最早到片場，最晚收工，還爭著做高難度的危險動作：“我要用別人完不成的動作來證明自己。”

靠著這股拼勁，成龍如愿以償，成了一名龍虎武師。

也是在那一年，他見到了自己的偶像李小龍。

1971年，李小龍回到香港，靠著《唐山大兄》和《精武門》兩部電影，打開了功夫片的新時代。

在《精武門》中，成龍飾演被李小龍痛打的一個小嘍啰，他很賣力地被踢、摔倒，生怕在偶像面前丟人。

然而，功夫片的熱潮才剛開始，李小龍就意外去世，香港功夫片瞬間沉到谷底。

#04

“第二個李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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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工作的成龍，去找大師兄洪金寶幫忙，可洪金寶說：“我連自己的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走投無路之下，成龍想起了蔡瀾對他說過的話：“你喜歡電影的話就要做長久一點， 在電影業(yè)低潮的時候，你要想辦法生存。”

于是，成龍去了澳洲找父母。

在澳洲，成龍做起了水泥工。工友給他取了個外國名字，叫Jack。成龍覺得Jack Chan讀起來不通順，就在Jack后面加了一個“y”，變成了Jacky Chan，后來慢慢的，又變成了Jackie Chan。

每天早上5點，成龍就起床去工地，搬磚，拌泥水，推獨輪車。

晚上，他經(jīng)常失眠，想起曾經(jīng)的夢想，再看看現(xiàn)在的處境，覺得很心酸。

為了麻痹自己，他又找了一份餐廳服務(wù)員的動作，白天在工地蓋房子，晚上去餐廳打工，像機器一樣連軸轉(zhuǎn)，回到家倒頭就睡。

媽媽看出了他的難過：“孩子，你現(xiàn)在做的事不是你想做的，也不是你應(yīng)該做的。”

一句話，讓成龍再也繃不住了：“我花了10年的時間，學(xué)了一身功夫，現(xiàn)在卻派不上用場，好像白學(xué)了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好在，他并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每天夜里收工后，他都會打沙包練拳，練啞鈴、俯臥撐、仰臥起坐······

直到有一天，成龍接到了一個香港的電話，說羅維導(dǎo)演要拍一部《新精武門》：

“我們想請你來做男主角，片酬不多只有3000港幣。”

羅維是親手捧紅李小龍的導(dǎo)演，拍攝過《精武門》和《唐山大兄》這樣的作品，而且自己是第一次當(dāng)男主角，成龍立刻就答應(yīng)了。

至于3000港幣夠不夠生活，電影失敗了怎么辦，根本沒來得及想。

他只想為自己再拼一次。

1976年，成龍回到香港，拍攝《新精武門》。

然而，當(dāng)時香港所有的功夫片導(dǎo)演，都想打造出第二個李小龍，羅維也不例外。

《新精武門》的男主，一心想要復(fù)仇，冷血，憤怒，沒有人情味，成龍很不喜歡這個角色，覺得不適合自己，所以演得很痛苦。

給他配音的演員，也在背地里嘲笑他：“就這個人還成龍？成蟲吧。大鼻子小眼睛，怎么可能會紅？浪費錢！”

成龍一邊聽一邊流眼淚，他不想成為第二個李小龍。

就這樣，一部，兩部，連續(xù)好幾部票房慘淡，成龍成了“票房毒藥”。

#05

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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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成龍最郁悶的時候，一個叫吳思遠的老板找到了他。

當(dāng)時，吳思遠大膽起用了還在做武術(shù)指導(dǎo)的袁和平，讓他給成龍拍一部戲。

吳思遠問成龍：如果讓你拍一部完全自己主導(dǎo)的電影，你會想拍什么呢？”

成龍一時間沒有回答上來，但想了一會兒，他說：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希望制造第二個李小龍，但他已經(jīng)是一個神話，不可能有人超越他。李小龍在觀眾心目中是神，是超人，那我就要做一個普通人。

我希望去演小人物，他們也有很多缺點和無奈，他們不能萬能的，更不是什么大俠或英雄。

李小龍把腿踢得很高，那我就踢得低一點；李小龍打架時用吼叫表現(xiàn)氣勢，那我打架時就用鬼臉，表現(xiàn)自己有多疼······”

聽完，吳思遠高興地說：“我們就要拍這樣的電影！”

硬橋硬馬的真功夫，加上詼諧幽默的動作設(shè)計，成龍在這部戲中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特長，觀眾也看得激動又開心，這就是——

《蛇形刁手》。

《蛇形刁手》上映后，立刻轟動整個香港，影響到日本、東南亞，成績直追李小龍作品。

最重要的是，它從此掀起了一個功夫片的新風(fēng)潮：功夫喜劇。

緊接著，成龍在《蛇形刁手》的基礎(chǔ)上，又加入了利用器具做出好玩兒的場景，推出《醉拳》，不僅火爆亞洲市場，還打破了韓國的影史票房紀錄。

成龍從“票房毒藥”，一舉成為“票房靈藥”。

當(dāng)時香港兩大電影公司——嘉禾和邵氏，同時找上了成龍。

嘉禾的老板何冠昌對成龍說：

“我們開公司當(dāng)然是為了賺錢，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是你為嘉禾拍的電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拍攝和制作，我不會給你強制性的預(yù)算限制和制作期限。你負責(zé)拍片，錢的事交給我們。”

就是這句話，讓成龍最終選擇了嘉禾。

接著，《師弟出馬》《龍少爺》《A計劃》········每一部都是票房大爆。

屬于成龍的時代，來了。

在《A計劃》里有一個場景，是成龍從一座5層樓高的鐘樓掉到地面。

拍攝時，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消息，所有人知道成龍要從鐘樓上跳下來，而且不用替身。

結(jié)果，大批人跑來現(xiàn)場觀看。

人越多，成龍越不敢跳，硬生生拖了6天。

第七天，洪金寶看成龍還沒跳，站在樓下大罵：“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我每天都沒地方停車，都要走路上來，你到底拍不拍？”

被大師兄一罵，成龍來了勁。緊接著，一層布篷裂開，兩層布篷裂開，成龍“咣當(dāng)”一下摔到地面，第一個念頭是：“沒死”。

《A計劃》的成功，有一個特殊的意義，就是打造了成龍電影生涯最重要的標(biāo)簽——

親自表演極度危險的特技動作，不用替身。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成龍上了全世界保險公司的黑名單，再沒有哪家保險公司會為“成龍電影”承保。

#06

陳家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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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成龍去好萊塢發(fā)展，但參演的第一部作品《殺手壕》票房慘淡。

5年后，嘉禾在美國設(shè)立分公司，成龍再闖好萊塢。

在一部戲中，成龍飾演一名紐約刑警，為了適應(yīng)國際市場需求，導(dǎo)演希望把成龍打造成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那樣的“硬漢”。

成龍不想，但導(dǎo)演堅持自己的想法，結(jié)果電影票房和口碑都很差。

回到香港，成龍迫切地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去拍攝一部關(guān)于警察的電影，證明給那部片的美國導(dǎo)演看。

于是，《警察故事》就這樣誕生了。所有人記住了一個香港警察的名字：陳家駒。

在《警察故事》系列里，成龍把他不要命的高危動作，用到了極致。

從6層樓高的頂樓，抓住掛滿彩燈、鋼絲和爆破裝置的鐵桿滑下。這一個動作，給他帶來的是兩只手的二度燒傷、滿臉的血和滿身的碎糖膠玻璃渣。

從巖石往飛機上跳時，他的頭直接被直升機的螺旋槳刮到，帽子當(dāng)場絞碎，差一點沒命。由于太危險無法重拍，這個失誤直接放進了正片里。

從飛機上掉到零下15攝氏度的冰湖里，一泡就是一個多小時，隨行的一個護士告訴他：“再不上來，就封掉這部戲，你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有一個流傳很廣的真實故事，是成龍跟斯皮爾伯格聊天。

成龍問斯皮爾伯格：“像你的《ET》啊，《侏羅紀公園》啊，你是怎么把那些人和恐龍放在一起，把特效做得那么真實的？”

斯皮爾伯格說：“哦，這個很簡單，我就是不停地按各種按鈕，就是button，button，button（按鈕，按鈕，按鈕）。”

然后，斯皮爾伯格問成龍：“那你在拍電影的時候，那么多危險動作，要么是從樓頂跳下來，要么就是從峽谷跳下來，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成龍說：“哦，我的更簡單，就是rolling，action，jump，cut，hospital（開機、開拍，跳，咔，醫(yī)院）。”

#07

Jackie 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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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成龍第一次受邀去奧斯卡做頒獎嘉賓。

在好友史泰龍的家里，成龍看到了小金人，愛不釋手。那時候，他心里默默對自己說：“我也想拿一個。”

在頒獎現(xiàn)場，他第一次見到很多國際明星，有湯姆·克魯斯、尼魯拉斯·凱奇、威爾·史密斯，成龍很緊張，不敢過去招呼，就自己站在門口。

兩年后，《尖峰時刻》爆火，成為好萊塢唯一一部由華人明星主演的、票房超過2億美元的電影。

自此，成龍進入2000萬片酬俱樂部，成為和湯姆·克魯斯、布魯斯·威利斯、尼古拉斯·凱奇等人齊名的好萊塢一線巨星。

那時候，美國所有動作組都在拿成龍電影做教材。

只要成龍去美國拍戲，美國人的劇本在動作戲的段落只有一句話：“l(fā)et Jackie Chan design”

所有人去好萊塢拍動作片，都會拿著成龍電影的錄像帶去找能勝任的動作團隊，并跟他們說：“我就要這一種——Jackie Chan style。”

史泰龍說：“每當(dāng)沒有靈感的時候，我們就會看成龍的錄像帶。我們都在學(xué)成龍的東西。”

他在《超級戰(zhàn)警》里特意安排了一個對白，對方問他：“你怎么這么會打的？”史泰龍說：“我看成龍電影啊。”

為了請成龍來荷蘭拍《我是誰》，鹿特丹市長不僅封鎖一整棟大樓，還動用真實的海陸空軍隊配合他。

法國幾百年歷史的古堡和花園，向來禁止外人進入，卻只為成龍一個人開放，讓他來拍《十二生肖》。

成龍底下的成家班，更是開枝散葉，在世界各地都成了數(shù)一數(shù)二的武術(shù)指導(dǎo)、動作導(dǎo)演。

國內(nèi)的《戰(zhàn)狼》《邪不壓正》《唐人街探案》，動作指導(dǎo)是成家班的人；

國外的《神奇女俠》《王牌特工》《暮光之城》，武術(shù)指導(dǎo)還是成家班的人。

拍《十二生肖》時，成龍不止一次想，假如能通過電影的力量，讓銅首回到國內(nèi)，該多好。

2013年，法國皮諾家族宣布將兔首和鼠首送回中國。

而皮諾之所以下決心把兩個銅首送回中國，就是因為坐飛機時看到了《十二生肖》這部電影。

很多年以前，成龍跟爸媽一起看奧斯卡頒獎典禮。父親問他：“你拿了全世界那么多電影獎項，什么時候也拿一個小金人啊？”

成龍只好哈哈笑道：“老爸，我只是一個拍動作喜劇片的······”

20年后，成龍在片場接到一個電話，得知自己獲得了奧斯卡終身成就獎。

他不敢相信，問美國電影藝術(shù)學(xué)院主席謝麗爾：“為什么是我？”

謝麗爾回答：

“當(dāng)我們把今年終身成就獎的評獎標(biāo)準(zhǔn)公布給50位投票員的時候，有一個導(dǎo)演說，如果這個獎的標(biāo)準(zhǔn)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人不就是Jackie Chan嗎？

Jackie Chan 進入行業(yè)這么多年，自導(dǎo)、自演、自己做動作指導(dǎo)，他的作品影響了幾代人，也影響了我們很多我們同行業(yè)的人。直到今天，整個行業(yè)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如果說獲獎?wù)弑仨毜玫饺澜绲墓J，要對電影事業(yè)的發(fā)展有突出貢獻和深遠影響，而且還要孜孜不倦地奮斗一生，那我認為這個人就是成龍。”

她接著說：“這個導(dǎo)演說完這段話，詢問了一周，所有人都沒意見，全場50個人一起舉手，成龍全票通過。”

這是奧斯卡歷史上第一次全票通過的終身成就獎。

成龍是獲得這一獎項的第一個華人，也是這個獎項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獲獎?wù)摺?/p>

從業(yè)56年，拍了200多部電影，摔斷了好多根骨頭，成龍終于擁有了這座小金人。

半個世紀以來，不管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成龍”的名字永遠都是人們眼中的神話。

同為動作巨星的施瓦辛格曾由衷地羨慕：

“有多少明星稍縱即逝，他們在某一段時間特別火，然后毫無征兆地消失了。但是成龍，他一直在做主角，做了幾十年——幾十年啊。”

#08

結(jié)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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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成龍被授予兩項吉尼斯世界紀錄，分別是：

“還在世的表達特技最多的演員”和“一部影片中身兼職務(wù)最多的電影人”。

距此十年后的今天，成龍68歲，還在拍電影，在表演特技，在身兼數(shù)職。

在一個躺平盛行的年代，如果說我們還能從68歲的成龍身上學(xué)到什么，我覺得就是那些聽上去最俗氣、最樸素、最直接的詞匯:

認真、拼命、堅持······

就像成龍曾在澳洲打工的低谷時期。

每天下午4點，他從工地回家，都會經(jīng)過一片樹林，媽媽會在那里等他。

為了在媽媽面前裝不累，讓媽媽知道自己過得開心，每天走到樹林時，不管多累多沮喪，他都會停下來把身上的灰拍干凈，振作精神，吹著口哨嘿嘿哈哈地進門，再給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多年以后，成龍把這個場景寫進了一首歌叫《壯志在我胸》，歌詞第一句，就是他這段心路歷程的真實寫照：

“拍拍身上的灰塵，振作疲憊的精神。”

原標(biāo)題：《成龍：從影60年，我用生命做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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