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教授夫婦帶你“云游”日本，感知古都沉淀千年的典雅與從容

京都，川端康城成筆下“人與靈最接近的地方，去日本必須要去的地方！

這座自平安時代建都的古城，擁有豐富的歷史遺跡，是日本文化象征之地。在這里，你最能感受到原汁原味的日本。

對于在古城西安長大的北京大學教授聶華、姚洋夫婦來說，京都最直接吸引他們的是傳說中的仿長安格局和汴京風貌，以及“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的意境。

他們也將自己在2019年的1月和4月的兩次日本旅行對京都的印象寫在了這本《關西初識》里，勾勒出了一幅穿越時空的日本浮世繪。

在現在時間好像被靜止，不能說走就走的日子里，不如就讓我們跟隨這本《關西初識》中的片段，來一場心靈之旅，一起去探索這座古都的千年軌跡吧。

01第一站，“心靈故鄉”清水寺

每個文明都有自己的心靈故鄉，在中國是黃河，在日本是清水寺。這或許也映照了中國和日本兩種不同的文化性格。

京都，音羽山，清水寺。

音羽山是俯瞰京都的好地方，夕陽西下時分，

冬天肅殺單調的風景染上金輝，變得溫暖熱烈

清水寺位于京都東都部音羽山的山腰上，始建于778年，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曾數次被燒毀并重建，1994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與金閣寺、二條城并列為“京都三大名勝”。本堂前懸空的清水舞臺是更是日本國寶級文物，四周綠樹環抱，春季時櫻花爛漫，是京都賞櫻名所，秋季時紅楓颯爽，又是賞楓勝地。

清水寺后庭有一眼泉水，從山腰流淌下來，名為音羽瀑布，流水清冽，終年不絕。這眼泉被列為“日本十大名泉之首”，清水寺也因此得名。音羽瀑布的清泉也一分為三，據說每股泉水都有神奇的力量，分別是長壽、智慧、健康，而其中健康之泉更曾是當年日本麻風病病人治愈病患的希望之泉。

歷史上，通往清水寺的參拜路的起點還是松原橋。在橋東的清水坂一帶是貧病交困、無家可歸的下層民眾聚集地，其中不乏麻風病病人。

日本政府在20世紀初曾經制定法律，強制將麻風病病人送進與世隔絕的療養所，造成整個社會對麻風病病人的恐懼、歧視、排擠和隔離。

日本電影《澄沙之味》講的就是麻風病病人的故事。著名女演員樹木希林扮演的老人德江以做豆沙的手藝在一家銅鑼燒店找到工作，也找到了與有過前科的店主、寂寞的高中女孩的羈絆。在人們得知她曾經得過麻風病后，無名的恐懼和無形的歧視彌漫開來，德江不得不離開她喜歡的銅鑼燒小店，回到隱匿在森林中的療養院。

電影《澄沙之味》片段

得麻風病的人會受到一定程度的神經損傷和肢體損傷

日本政府于1996年廢除了對麻風病病人進行強制隔離的法律，于2001年向麻風病病人及其家屬正式道歉并進行國家賠償。《澄沙之味》里有句臺詞：“吃好吃的東西，就要微笑啊。”

清水寺大概也正因為這樣的歷史、建筑和風景，不斷的地吸引著朝拜者吧。

02第二站，高瀨川上的櫻花

在京都，有一處賞櫻的推薦地，那就是高瀨川。

京都，木屋町

高瀨川旁的窗欞和盛開的櫻花

高瀨川的開鑿者角倉了以是安土桃山時代京都的一代巨商。他得到豐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的扶持，通過幕府許可的朱印船進行海外貿易而獲得巨大財富。但富甲一方并不足以令他史上留名，享有“日本的大禹”之稱的角倉畢生致力于日本的河流治理和開發。

1606—1611年，他先后疏通了大堰河、富士川、賀茂川和天龍川。在洪災泛濫的舊時日本，如此作為造福百姓的角倉理所當然受到民眾的尊敬并青史留名。高瀨川就是角倉主持開鑿的人工運河之一。

在日本，船入，就是碼頭的意思，聽上去似乎要比“碼頭”更具畫面感，更加傳神。作為高瀨川的起點、第一座“船入”——“一之船入”，納鴨川之水，與鴨川并行向南流經伏見。

高瀨川，一之船入。

高瀨川的開鑿者角倉了以被譽為“日本的大禹”，

先后開鑿疏通了大堰河、富士川、賀茂川和天龍川等人工運河

由于河水很淺，河中航行的是一種叫作高瀨舟的平底船，高瀨川也因此得名。鼎盛時代，成百艘船只穿梭往來，運輸大阪等地的物資，在京都的經濟發展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雖然1920年廢除了船運，但清澈的河水、爛漫的櫻花和婀娜的柳樹構成了一道充滿情趣的風景線，令市民和游客流連忘返。

船入停泊著一艘實物大小的高瀨舟模型，舟中壘著“伏見的清酒”等各式貨物，不禁令人想見高瀨川鼎盛時代水上舟船游弋的繁榮景象。

高瀨川西岸有很多餐館和咖啡館臨川而設，其中一些露臺延伸至川邊，客人們可以臨水而坐，賞櫻、觀水，品嘗美味。

伸展著的櫻花，度假的人，店里的燈火，隱約的酒肆之聲，在黃昏里交織成一幅浮世繪。忘了是什么人說過的：京都本身就是一幅最絢麗的浮世繪。

03第三站，神奇的伏見稻荷大社

伏見稻荷大社也是京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景點之一。它建于8世紀，祀奉諸位稻荷神。

伏見稻荷大社

日本本土的神道教是多神教，各路大神數不勝數，稻荷神最初是其中主管谷物豐收的神,傳說中有時以男人形態出現，有時以女人形態出現，甚至會變化成蜘蛛等其他形態。他有兩個隨從，白色的狐貍和貍貓。

到了后來，稻荷神不僅管農業，也開始管商業、交通，都是最要緊的事情。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前來祭拜的人數眾多了。稻荷大社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京都地區香火最盛的神社之一。

稻荷大社的入口矗立著一架巨大的鳥居，是豐臣秀吉于1589年捐建的。進入神社，依次是主殿、偏殿。偏殿處很多人在排隊等待進入主殿參拜。這些人大部分西裝革履，一看便知是商社或者其他商業機構組織而來，參拜目的很明確，祈求稻荷大神保佑他們生意興隆。以家庭為單位入殿參拜的人反而并不多見。

神社里面最神氣的是各式各樣的狐貍石像，因為日本神話里狐貍正是為稻荷大神傳書報喜的使者。狐貍看上去真沒閑著，有的嘴里銜著一把稻穗，有的含著一顆寶珠，有的叼著一把鑰匙，有的咬著一封文書。

但不管口中寶物有何不同，它們都是高昂著頭、頗有權威的樣子，一副盡心盡責報告豐收、守護糧食的勁頭，和我們通常看到的狐貍形象差距很大，這就是所謂相由心生的一種體現吧。

對更多前來稻荷大社的普通旅游者而言，豐收的喜訊也好，公司的股票也罷，卻都無關緊要，他們更關心和更向往的是神社主殿后山上的“千本鳥居”。在稻荷山一片郁郁蔥蔥之中，一條由幾千座鳥居構成的朱紅色隧道，綿延不絕，從山腳直達稻荷山的山頂，再自山頂綿延而下。

伏見稻荷大社始建于和銅四年（711年），是日本4萬多所稻荷大社的總社，因此也是保佑日本商業繁榮昌盛、五谷豐登之神的“原居地”。千本鳥居最早的一座據說是由電通公司捐的，我們看到的多為平成年間修建的鳥居，是木質的，也間雜著更早年間，比如大正年間（1912—1926年）修建的，那就是石質的了。

認捐一座鳥居的價碼并不是很高，折合人民幣一般在20萬元左右。鳥居中偶爾也能見到幾尊狐貍石像。千本鳥居既有光鮮亮麗的新晉者，也有暗自褪色的失意者，年代、大小各自不同，都是對興隆生意和美好生活的虔誠心愿。陽光透過鳥居的縫隙照射下來，光影在石階上舞蹈，有清風吹拂而來，令人著迷。

03京都，理解日本的最佳選擇

作為日本千年帝都，京都是別無效尤的存在，自然也是認識、探索和理解日本的形成與現代化歷程的最佳選擇。

中國對日本的影響，在京都以實物實景隨處呈現，在靈山明治維新博物館不經意間發現“孔子之樹”，在櫻花季節的天龍寺回想開往中國的天龍寺船滿載唐物而歸的盛況，在嵐山邂逅周恩來詩碑，以及從鳩居樓、竹苞樓的屋名回溯其《詩經》出處，復習久未使用的漢語成語，如“鳩居鵲巢”“竹苞松茂”。

嵐山，龜山公園，周恩來紀念詩碑

“……瀟瀟雨，霧蒙濃；一線陽光穿云出，愈出嬌妍。”

若要探究日本與中國長達千年的羈絆，凡此種種自然是邂逅和體驗清單中不可或缺的節目。

京都還是上演日本近現代歷史戲劇的舞臺。織田信長滅于本能寺，為豐臣秀吉成為一代梟雄鋪平了道路，而后者對朝鮮魯莽的入侵終究讓他成為歷史，德川家康乘虛機而起，建立長達近300年的德川幕府統治。

自黑船來航到明治維新，京都的人和物都扮演著核心的角色。坂本龍馬俠肝義膽，為明治維新獻出生命，在今天車水馬龍的京都街頭，卻要仔細尋覓才能找到他的遺跡。

明治維新之后的30年，日本迅速完成從封建社會到工業資本主義社會的轉變，并把“歐洲警察”俄羅斯挑落馬下，開始對中國東北地區的占領和殖民。

二戰之后，日本放棄軍國主義路線，用40年的時間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日本第一”的口號響徹列島上空。然而，20世紀80年代也是日本最后的“高光”時刻，90年代開始，日本經濟陷入長期停滯。

明治維新以來，日本用百年左右的時間完成了從落后的古代社會到先進的現代社會的飛躍，堪稱人類史上的奇跡，但這之后的戛然而止，也讓無數人扼腕嘆息。

對京都來說，那100年的滄桑巨變并不是特別劇烈，畢竟，在其1500年的歷史中，它曾經歷過數次毀滅和重建。

今天的京都，似乎恢復了其往昔和平年代的寧靜。它獨特的美，那種歷經千年的繁華和衰落之后處變不驚的優雅與自持，想必也是我們久久沉浸其中而不能自拔的又一個因由吧。

本文整理自《關西初識》 中信出版集團2022年4月 出版

《關西初識》

聶華 姚洋 著

走訪日本文化之源——關西地區

感知古都千年的典雅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