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雙年展明開幕：探索這個時代的“超現實主義”

受到疫情影響，經過一年的延期后，第59屆威尼斯雙年展將于當地時間明天(4月有23日）開幕。

澎湃新聞獲悉，本屆雙年展創下了女性藝術家參展人數之最，超過80%的參展藝術家為女性。展覽以出生于英國的墨西哥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利奧諾拉·卡林頓的短篇故事《夢想之乳》（The Milk of Dreams）為題，探討后人類、變形、生態等議題，而展覽本身也如同一場超現實主義在這個時代的復興。

第59屆威尼斯雙年展海報

作為第59屆威尼斯雙年展的策展人，塞西莉亞·阿萊馬尼（Cecilia Alemani）是該展覽127年來的首位女性策展人，而她的丈夫馬西米利亞諾·喬尼（Massimiliano Gioni）曾策劃過2013年的威尼斯雙年展。此外，本屆雙年展創下了女性藝術家參展人數之最，在參展主展覽“夢想之乳”的213位藝術家中，女性藝術家超過了80%。對此，阿萊馬尼坦言，她并不想標榜一場“女性主義展覽”，但是從威尼斯雙年展創立以來，男女藝術家的參與一直都不平等，這是人們應該了解的事實。“我們仍然需要去反思歷史，回想誰是歷史的一分子，又是誰被排除在外。”

塞西莉亞·阿萊馬尼（Cecilia Alemani）

本屆威尼斯雙年展中大約有80件新作。其中一些是委任作品，另一些則是藝術家在過去幾年中的創作。此外，歷史是本屆威尼斯雙年展的重頭戲之一。阿萊馬尼在展覽中設置了五個“時間膠囊”，其中大多數為博物館借展作品，呼應了展覽的主題，例如變形、賽博概念，或是作為容器的身體，但沒有以藝術史的視角呈現。“因此，對于身體變形，你可以說是透過超現實主義的視角，未來主義的視角，也可以是某些達達藝術家的視角，甚或是包豪斯藝術家的視角。”阿萊馬尼介紹道，“我試圖講述一個故事，它未必是你在藝術書里讀到的那種，而是專注于女性藝術家——在我看來，她們的策略和方法通常與男性非常相似。”

第59屆威尼斯雙年展展覽現場

阿萊馬尼在策展之初就想到了“變形”，而在疫情開始、展覽延期后，她試圖擴展這一語境，對于我們的身體如何隨著技術進行進一步思考，并將這種變化和地球與氣候的變化進行比較。“這在很大程度上是我通過Zoom與藝術家們交談的結尾。很多藝術家都談到了這一點。由于性別、種族、身份，變形在過去的一千年中一直和我們相伴。突然之間，它因為疫情而變得應景。”

《磚房》（Brick House, 2019），西蒙尼·利（Simone Leigh）

位于軍械庫的展場從西蒙尼·利（Simone Leigh）的大型黑人女子青銅半身像《磚房》（Brick House, 2019）開始，旁邊則是已故古巴版畫家貝爾基斯·阿永（Belkis Ayón）的五幅神秘具象繪畫。它們昭示了本屆威尼斯雙年展主展覽對于繪畫與雕塑的重視，以及對于神話、神秘和紀念性主題的關注。展覽的名稱“夢想之乳”來自利奧諾拉·卡林頓（Leonora Carrington）的一部短篇故事，講述孩子變成其中包含描繪夢幻的室內場景以及令人狂喜的風景的超現實繪畫，動物與人類生命的差異在此消弭。阿萊馬尼在其策展序言中寫道，“許多藝術家都在想象一個后人類的環境，這種環境將挑戰以現代西方對于人類的理解作為宇宙和萬物尺度標準的觀點，這種觀點假設白人男性“理性的人”是普世理想。”

《優秀的鳥：馬克斯·恩斯特肖像》（Bird Superior: Portrait of Max Ernst），利奧諾拉·卡林頓

黎巴嫩藝術家阿里·謝里（Ali Cherri）的《泰坦》（Titans, 2022）由三個泥土制成的具象雕塑組成，基于拉瑪蘇等其他古代神，結合了動物和人的形象。作品強烈地喚起了雙年展對于世俗超現實主義這一主題的探討。《泰坦》的旁邊是謝里的另一件作品，三屏影像《人、神和泥土的》（Of Men and Gods and Mud, 2022），影片抒情地講述了我們的生活同水、泥土與行星的關系。在某個時刻，一個畫外音響起：“如果神是以自己的形象塑造了我們，那么神一定也是由泥土創造而成的。”泰坦的形象表明，我們的身體比我們所以為的更加與自然緊密相連。展墻上的文字將這一作品與唐娜·哈拉維（Donna Haraway）在《當物種相遇》（When Species Meet, 2007）中提出的黏液（slime）概念聯系起來。

《泰坦》（Titans, 2022），阿里·謝里

本屆雙年展無疑反映了超現實主義潮流在今天的“復興”。哥本哈根路易斯安那現代藝術博物館（Louisiana Museum）的展覽“神奇女性”（Fantastic Women）與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展覽“跨越國界的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 Beyond Borders）都從新的角度呈現了超現實主義，它們不再從經典的歐洲男性視角來看待這一藝術運動，而是將女性和不同的國度都納入其中。在阿萊馬尼看來，如今的人們正生活在與超現實主義運動的時代類似的世界。“超現實主義孕育自一戰的影響……如今，許多藝術家也在使用類似的方法來回應時代。”

威尼斯綠城花園（Giardini）

威尼斯雙年展在兩個龐大的展場展開：綠城花園（Giardini）與軍械庫（Arsenale），前者是威尼斯的公共公園，后者曾為威尼斯共和國提供海軍力量。除了主展覽之外，各個國家館展覽業分布在兩大展場。今年共有80個國家館參展，其中五個國家首次參展，分別是喀麥隆、納米比亞、尼泊爾、阿曼和烏干達。

瑪麗亞·普里馬琴科（Maria Prymachenko）的繪畫

本屆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由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館長張子康擔任主策展人，以“元境”為主題，試圖從個人與技術層面去呈現中國藝術的發展體系。“作為一個國家館，應該為世界帶去的是近兩年里一國最前沿的藝術發展。這幾年，科技對中國藝術有很大的推動。談這個時代的中國藝術，如果不提藝術與科技，是很難說清楚中國的藝術發展的。”張子康介紹道。作為對主展覽“夢想之乳”的呼應，“元境”將探索人類與機器的結合。

中國館“元境”主題展效果圖

國家館一直都反映著國際地緣政治情形，而在今年，所有人都關注著烏克蘭國家館及其藝術家帕夫洛·馬科夫（Pavlo Makov）的作品《枯竭之泉》（The Fountain of Exhaustion）。已故烏克蘭藝術家瑪麗亞·普里馬琴科（Maria Prymachenko）的一幅繪畫則在雙年展籌備的最后一刻出現在主展覽中。與此同時，俄羅斯國家館與俄羅斯藝術家都選擇了退出本屆威尼斯雙年展。其他國家館以更為安靜的方式創造了自己的歷史。美國館將首次由非裔女性藝術家作為代表，呈現西蒙尼·利的作品。英國館也將首次呈現非裔女藝術家個展，展出索尼婭·博伊斯（Sonia Boyce）的作品。

英國館，威尼斯雙年展

（本文編譯自《紐約時報》《The ArtNewspaper》、Frieze網站以及Vogue網站相關報道）

第59屆威尼斯雙年展將從2022年4月23日持續至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