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術間諜：“年度最賤最污”的王牌賤諜格林斯比還不是最污的

《王牌賤諜格林斯比》劇照。

新電影來了，年度最賤最污，有人宣布。于是A站、B站、百度云，都在期待字幕組。

電影名叫The Brother Grimsby，他們把它翻譯成《王牌賤諜格林斯比》。有老司機帶路傳給我們看了，覺得確實污。一男一女在酒店房間里討論哪一節哪一段，孰堅孰軟，鏡頭轉過去，卻是在檢查馬桶阿物。可你要是看了電影中其他一些場景，這一段又簡直不算什么。

污這個熱門詞，據說來自日本。其實就是用來指人說臟話，但語境稍有不同。說人家污不是指責，卻有點心實喜之的意思。尤其因為那個正在污的家伙完全不分場合，信口就來，反倒有點萌萌的感覺，就好像時光穿梭，本想回到口唇期，不曾想誤入了肛門期。快感的部位仍在嘴上，快感的緣由卻已到了下面。

電影其實很不錯。單單開頭“馬強”那段打戲，成本那么低，打得卻那么炫，完全滿足了大伙兒對賤貨版〇〇七的基本動作要求。更值得一說的是電影的節奏。故事轉折過渡處，真的又簡單又異想天開，充滿了敘事自信，完全不在乎你相信不相信。

編劇和主演是薩沙·拜倫·科恩。《獨裁者》《布魯諾》《波拉特》，我們很熟悉他。他出道時在電視上說段子，后來又把脫口秀口無遮攔的作風帶到了大銀幕（典型事例就是電影中對川普開了個很污的玩笑）。說起來，如今舉世污風大盛，多多少少與美式脫口秀不無干系。那些節目簡直互相比賽說臟話、說各種政治不正確的話，族裔、女權、兒童，什么地方有禁區，他們就把什么編成段子。制作過《南方公園》的紐約喜劇中心年年搞吐槽大會（Comedy Central Roast），參與者每一個都污得趾高氣揚。至于女污里頭，就要算惠特妮·康明斯（Whitney Cummings）, Cumming讀音與Coming差不多，因此她自我介紹說“我叫康明斯”，聽起來倒像是在說“我來了”。這一記自污是她的老梗。前些天在HBO秀場“I am your girlfriend”臺上，她一會模仿A片男主角，一會扮演買春女恩客，全都活靈活現。她那部《破產姐妹》連上四季，賣點也是污。風氣所及，連奧巴馬也在年度記者會上從頭到尾講段子，拿川普開涮。

惠特妮·康明斯是《破產姐妹》的編劇

說到污化間諜故事，《格林斯比》不算率先發明。有一部動畫片《間諜阿契》（Sterling Archer）到今年已出了九季，跟《南方公園》一樣兒童不宜，也跟《南方公園》一樣躁狂癥般地嘰嘰喳喳說話。在污的程度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阿契是個特工，在一家莫名其妙的國際情報組織（也叫ISIS）中，擔任的角色與邦德差不多。他也與邦德一樣是好色之徒，與邦德一樣時不時在情場有所斬獲。只不過他的氣場與邦德大不一樣。他那家情報機構開在一個類似陸家嘴的都市中心，里面也像一般證券公司寫字樓那樣，上演飲食男女。有一次阿契頭暈暈，以為自己耳鳴，不管說什么話都好像有人在他耳邊應和。他找了半天，到最后發現，原來那個在他耳邊整日縈繞的“Yes”，是他女朋友在喊叫。此時此刻，斯人正在隔壁辦公室跟另一個男人亂搞。上述場景，不過是一次簡單的環境介紹。之后每一集中，觀眾發現每個人物都在互相亂搞。每一個人物一開口，主要就是說臟話。無論世界遭遇何種危機，刺殺總統、鈾污染、公眾劫持，沒有其他好辦法，先來一段臟話才是化解之道。

哈珀柯林斯出版社為《間諜阿契》編了一本伴侶書，偽托阿契本人就是書作者。書名叫How to archer。其中分門別類，將做個像阿契那樣的間諜需要學會的本領一項一項告訴讀者。舉凡徒手格斗、槍支、星象航行術、戰術駕駛、審訊和反審訊、衣食住行以及個人財務安排甚至酒類賭場女人逐一論述。

不過正如在電視劇中，阿契真正用得上的技術都是污術。在“其他武器”那一欄中，阿契列舉了酒杯、乳罩、鞋拔以及雙頭按摩棒等裝備。他有一份地圖，但主要地理坐標都是一些妓院和能夠注射抗生素的地方（不單單指醫院）。他又有一個世界各國語言簡單會話列表，冷僻如斯瓦希里語都包含在內，但無論哪一種語言，實際上只有一句話：“本人是間諜，你想上床么？”

在女人那個類別下，他仔細區分了業余和專業兩節。業余那一節包含很多奇奇怪怪的須知項目。比如要事先告訴那個姑娘，不要使用他（阿契或像阿契那樣的間諜）的浴巾，因為“如果他想用臉擦她的屁股，那也會是在夜里她睡著時”。專業那一節主要是有關妓女。“阿契”引用了蕭伯納一句名言做篇頭題記：I don't pay them for sex. I pay them to leave——我不會為了上床付錢，我付錢給她們是讓她們離開。因此該節主要是討論這樣一個重要的特工技巧：不要讓妓女看到錢包。在她來之前，錢包應該事先放到床墊下面。切記，不能放得太靠外，要盡量放到床墊中心位置。但是——實際上錢包中一分錢都別放。因為當你去洗澡時，她一定會徹底搜查。錢包是個誘餌，好讓她誤入歧途，錢應該放在襪子里，襪子穿在腳上。萬一她要問起這個，就說是腳覺得冷。如果她盯著問，就讓她滾蛋，你付錢讓她來，又不是讓她來跟你說這些的啰。

總而言之，現在做個間諜要不嫌臟。沒人指望你闖進軍事禁區弄情報，那些事情可以交給無人機，大家只想讓你到語言禁區搞顛覆。